爷爷,不要,嗯,好大啊 嗯啊好痛不要动爷爷 爷爷与孙女上下蠕动

爷爷,不要,嗯,好大啊 嗯啊好痛不要动爷爷 爷爷与孙女上下蠕动/图文无关

李民站在水边高地上，望着低处的耕地和一些庄稼，风和麦浪周旋着沿沟渠斜上公路，路两旁栽种着柳树。零落的住户都迁到南边广场去了，地基都撅出黄土，只留了间水泥房住看井工，方圆百亩的土地都被开垦包租出去，新鲜的粮食蔬菜集装运往当地的冷库，等待南来的商户订货。那片贫瘠的土壤如今已不复存在，偶有半片红砖瘫在冒茬草木间。

我吃着牛骨髓，呆呆地看对面两个男的拼酒，也是馋得慌，奈何我是代驾。李民大略看穿了我的心思，问我要不要喝，我说我怕死，前些日子，这家伙醉驾杠上了护栏，整个副驾驶仓凹进去，他该庆幸没有坐人。

“有地方招实习生吗，假期太怠惰”

“哪方面的？”

“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做传媒”

李民吞了口酒，没接话，他朋友开口了，“那是进狼窝儿，知道他定的什么招收标准吗？只招女的，这两年还算是消停，毕竟结婚了，美女，要不要跟我干”

“行，等你缺搬砖的，跟我打声招呼”

头从椅背滑落敲在车窗上，我下意识抹了下嘴，没流口水，他们还在谈着工地项目，剩两席饭桌没撤，我先回车里打了个盹儿，已经凌晨，不指望回校了。我掏了掏口袋，是空的，随即摸遍全身，搜出来半张纸巾和两片口香糖，想来身份证应该临时夹在了英文词典里，这件大衣拿去干洗过。大学城节假日的酒店房源很紧张，李民挨个咨询了下，唯有一家不苛求证件，却只剩一个标间。

“住不住”

“不住”

“两张床”

“不住，你去吧，我在车里凑合一晚”

他靠着引擎盖寻思了下，还是上了车。车停在便利店外，不远处是公厕，一辆夜巡警车驻在那，未入盛夏，两侧法桐的长势却颇为强劲，枝丫争相攀折着头顶那片宽阔。熄火很久了，车突然发出警报，李民咒骂着按下开锁键，连他都没摸清新车的设备。他斜过身子，摇下车窗，夹只烟叼嘴里，刚划燃的火柴被大风吹熄了，他又试一次，捧着火苗点着了，我暗忖，‘真有情调，这年代还用火柴’。烟熏得我实在困顿，他突然抓住我的手，问我为什么会跟他出来，我被那力道攥懵了。

“不是你缺代驾吗？要不是你答应帮我做功课，我会闲的大半夜出来？这会儿都做几重梦了”

“对我没感觉吗”

“兄弟，我有男朋友的，难不成你分手了”

他见我眼神过于惊悚，爱惜地摩挲我的手，“人到某些地位，都会有额外的想法，至少我所见的，都是”

我顺势抽回手，正色道，“你不是谈十多年了吗，这么脆弱”

“什么事儿都没有她考博重要，连过年都没时间，她妈本来就不看好我，警告我别搞什么动作。你知道现在结婚，将来拆迁款按人头能多拿两百万，她家摆着态度：就算两百万又怎样，又怎样。我就是这么俗，就想要那两百万”。他咽下一口烟，“对，都十多年了”

网游盛行，李民第六次传家长，被他爹连夜扔在姥姥家。转学手续还没办成，天刚蒙亮，舅舅便拎他下地干活了。他正逗弄着看井工养的三只花斑狗，狗尾巴不知染了什么皮肤病全都秃了，乍一声开井，管道轰隆蓄势，水柱喷出来溅水洼里清脆响，劲道够足，再沿开好的沟冲进地里。近晌午才浇完，余下的水悠悠淌，太阳照着发晕，李民掏出家伙撒了泡尿，坐等舅舅载他回去吃饭。后背突然被拍了下，他回头看见一姑娘，两条长麻花辫搭在身侧，套着花棉袄，眼睛笑成一条缝，好在她脸够小，皮肤也白净，倒不违和。

“这水干净吗，我口渴了”

“哦，刚停井”

那姑娘蹲下撩了撩浮水，鞠起一捧喝了，反复三次，最后洗了把脸。

爷爷,不要,嗯,好大啊 嗯啊好痛不要动爷爷 爷爷与孙女上下蠕动/图文无关

冷，窗子破了块玻璃，临时挡了本地理书，灌进风来书页嗡嗡响，倒不是风呲得凉，而是斜前方的同学一直冻得哆嗦，搞得李民直打颤。他抽出垫屁股的棉外套给她，那人道声谢，听声儿他抬眼一看，竟是昨天那个小眼睛的姑娘，李民有点讪讪的。这姑娘叫张岚。大风刮了三天，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，但眼界一天比一天绿，风一天比一天暖，返青的麦子各自倒伏，倒是放风筝的好时节。所谓风筝，便是小号塑料袋拴根绳罢了，非大风不起飞，起飞便在上空飘飘摇摇。

很快，李民结识了新朋友，他们约好去山上摸野鸡窝，张岚也跟了去。棍子撩开隐蔽的灌木丛和草堆、找那些软硬的粪便，草木丰沛的地方遍是拨挠寻食的新土，若是丛绿中杂着青灰的干草，那便是了。乡下一般白天寻窝，晚上去逮，在晚上，鸟类有动静儿也不会乱跑，可孩子们是不被放行的。山的另一面颇为陡峭，他们试探着，迟迟不敢滑下去，张岚却不放在眼里，打了头阵，在一一试过之后，发现果真容易的很。转过山来，入眼是一面巨型斑驳的石英墙，足有六人高，切面整齐，像是和哪一半分裂开的，滚烫的壁面覆一层乳透明质，再深便是红褐色，底部较上部凹窄，斜切上去。不知谁提了句，‘里面会不会有宝藏’，都放下行头开凿起来，这儿敲那儿击，生怕遗漏了秘境开关。雨后放晴的天飘着大朵大朵的云，太阳常从另一个山头赶过来，阴影和光亮遍遍掠过大地，以往他们会追着那光亮跑，踩着硬实的沙地，随处可见的嫩白蒿。太阳落山，墙面暗淡冷涩，加上排排深浅的划痕和坑窝，头顶威压着，倒像是墓碑了。他们约定明日再来，谁都没有去。

“你当时认为石英墙里面有什么”

“我想，想那时候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得到什么，只有去凿了，看它会不会告诉我”

如今那些山都开垦推平了，敛成块状的耕地，种着些地瓜、豆子和花生。

得赖于乡村的水土，张岚的个子萌芽般滋长，一直比李民高半个头，到高中才缓下来，照李民的话，终于可以平视了。张岚成绩拔尖，李民学了声乐，两人快高考时确认了关系，班主任整日盯着，生怕他们闹出些口角影响发挥，偏逢吵架张岚稳拿第一。

俩人头一年便是异地。李民的大学生活适应地着实辛苦，内务一塌糊涂，洗澡的时候，衣服丢在脚下踩，洗完澡，衣服也就洗好了。两个月还是三个月没见了，李民想念的紧，偷偷飞过去，打算藏个生日礼物，却翻到福尔马林泡的胎儿标本，不该动她背包的，学医的就这惊喜。张岚读研，他选择就业，跟父母商量要去陪读，那些日子闹翻了，红着眼半夜开车上高速，直至晕白的东边翻起了红，泛来灼灼的凉气，父母妥协了。他们有空就逛逛街、做做饭，倒也过得去，唯有一点，学医太忙了。

“你陪读那会儿做什么工作？”

“工地食堂做大锅饭，信不信？刚开始没头绪，直到认识了我那兄弟。真是别人过得好别眼红，人家付出多少，你又付出多少，跑工地的时候，每人买一份炒面吃，他跑业务回来把人家的剩饭一兑，吃完搭把椅子就睡了，没见他有闲的时候。后来，我就跟他混了”

醒来时凌晨两点，李民握着手中的合同，总算有点收获，不枉半个月来混迹夜场，日子过的一塌糊涂，他划开手机，见很多未接电话，是家里打来的，五奶奶没了。李民去吊丧时，那棵正对门的香椿树被砍，连根都掀出来。以前不分家，一大家子过日子，五爷爷北上打工，年末先把钱寄了回来，五奶奶想等五爷爷回来再分钱，哪想其他人得知消息，说她藏私，众人围着她打，五爷爷也是有脾性的，回来强制分了家。五奶奶连生三个姑娘，这下连五爷爷也没了好脸色，但日子照样过，五爷爷年轻时积累了不少资本，姑娘出嫁却没舍得掏钱，还得数落谁回娘家孝敬的东西少，都没落下好脸色，渐渐得她们也不乐意回去了，五奶奶无数次提及翻修房子，土坯房子被炊烟熏得黑黢黢，怪压抑的，五爷爷说能住就行，浪费那钱干啥。李民记得上次在集市上见五奶奶，五十多岁的光景，眼睛浑浊，头发都斑白了，当时还吓一跳，可说她一大把年纪自杀，谁都不会想到。

“活着真好，年轻总是爱玩的，现在最关心的是父母的身体，安稳下来”，话落李民睡过去，洒水车开过来，零星的水沫飘在脸上，路灯熄了，趁路还没热闹，送他回家。

再见面已是深冬，车再次颠了一下彻底停下来，我战战兢兢地拉下手刹，这样的融雪路况我是不敢开的，李民一脸鄙夷，说我还不如没怎么摸过车的张岚，我赶紧奉承，不敢跟女博士比，他掏出手机叫人，界面蹦出消息。

“我跟父母说好了，回济南读博，你等我够久了”

接着又蹦出一条，“我在你公司门口，快下来，济南真冷”

张岚撸下皮筋，侧首站定，缎似的头发便松垂在侧。李民搂着她，嗅她的发顶，“你知道女博士都没男朋友的 ”

张岚把玩着他的手指，斜眼睨他，“怎么，想分手？”

“我就知道你这个狗贼不老实”

“给你剪指甲，嗯？”

他便乖乖听话了，锉刀轻轻从两侧向中间磨圆，剪去肉刺，用湿巾拭去残沫，他便在张岚怀里睡着了。李民只有在这时不用想要对接的业务、走场的饭局、父母的身体状况，甚至车子的保养，现在只有剪指甲。她摩挲着李民的下巴，粗粝的胡茬冒出来，掩住幼时下巴磕出的疤，眼圈隐出淡青色，呼吸拂过张岚的手面儿。她合十两人的双手抱在胸前，一并睡去了。

年底，他们结婚了。